我是出生在城市里的,从小对周围地理的印象就是人工的。大量的建筑、街道、车辆、行人。及至在记忆中第一次跟随父亲回太湖边的老家(那时交通不便,又坐火车又坐船,现在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七十年代初走了
一天)还是被眼前第一次看到的大自然景色震撼了。那是没有边际的水,近处是荡荡漾漾的荷叶,书上、画上的荷花都是几枝或一丛而已,这里是多得数不清!然后叉知道我喜欢生吃的藕就是它们的根。一片片的荷叶连着一片片的芦苇,高低错落着向远处的湖面漫过去。一阵凉风,芦苇剧烈摇晃,发出吵吵的响声,在我的小耳朵里,那声音低沉旷 远,很有气势。尤其近傍晚的时候,湖中的岛屿已朦近黑,那荷、那芦苇就有扑过来的暗色,小时候是绝不敢靠近的。
相较而言,城里小花园里、阳台上和幼时最常去的长风公园(小时候所知道的城里唯一有“山”的公园)里所见的花或各种其它植物,就有种精细的,小巧的,被呵护的感觉。而在这自然中的植物,甚至是稻田里西绿苗(虽然有两脚宽的田垄人工分割开)仍让我感觉充满狂野、豪放、随心所欲、荡气回肠的气魂来。虽然西我的幼小可能没有如此语言的描述,不过今天想来仍然有一股生涩的清气袭满全身。牡丹花是我在苏州东山的紫金庵院墙边所见。那是我经年常去喝茶吃面的所在。紫金庵建寺一千四百年,内有号称天下泥塑两堂半中的一堂南末十六罗汉。大雄宝殿前面庭院不大,看上去大约四十平米上下,左右兰植两棵百年桂树,边上墙根处即是数丛牡丹老本!整座寺院占地很小,但曲里拐弯,古朴自然,并非常见考铺的庄严法相,另有一种江南私宅的灵秀文雅。牡丹之姿在这里也给人一种方外高种之感,洗掉了些雍容华麦一最妙的是沿庵门口小径一路向上(其实已无路,是真正的小径),登上约百米高山顶俯看,山路弯主,三掌大的寺院黄墙点缀在各种植物的绿中,欢烟从墙内升起,和远处大湖、青天的色调构成一幅恬淡的景致,人心里也带出一种离尘出世的愿望来。坐在漫山遍野的茶树林里,慢慢看去,也就不想离开了。现在在为生活的琐碎奔忙的间隙,我常常要回到大湖边,按着节气记着植物的好,记着花果的好,还有
山色,并在作品里留下我生活中的这一角落,我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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