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艺术直面创伤和治愈
“赵半狄的口罩吊床”,发明于2020年,亮相于上海昊美术馆和武汉美术馆,是《赵半狄的小窝》重要的“家当”。在上海昊美术馆“我与博伊斯”展览中,赵半狄用一个原比例放大的口罩制成吊床,竹子小窝,并用厚厚的竹叶铺成草坪,搭建了一个小窝,一个可以让人们席地而坐、谈天交流的庇护所。
“小窝”的起因,源于艺术家赵半狄在2020年由于疫情被滞留海外半年的经历,几经辗转漂泊,他才最终回到北京的家中。口罩,在疫情肆虐的时代里,是自我保护的重要措施。在疫情来临时,孤独、无助和寻求庇护的人们将口罩更是视为救命稻草。虽然现在应对疫情的疫苗正在接种,我们已经度过了最迷茫和黑暗的时刻,在新冠疫情的“大洪水”逐渐退去之余,是一段需要清点战场、收拾残局的时光,是一段需要面对创伤并疗愈和复苏的阶段。
赵半狄相信艺术是同情和解脱的方式。他曾在昊美术馆里用审美的方式,搭建一个超现实的襁褓、避难所、告解室、让人来到其中治愈和救赎心灵。疫情阴影下抑郁烦愁的人们,如同置身“大洪水”中的人们,可以到这个小窝里来,逃离沉沦的世界。而此刻,在西单更新场的芭莎艺术空间,赵半狄搬来他的小窝里最重要的家当——口罩吊床,在春夏交替之际,为正在复苏、正在迈向稳定新秩序的世界,赵半狄给予他最温柔的馈赠,这个曾经在美学的灵氛中供人搭乘的心灵诺亚方舟,依然可以在此刻,以温柔的治愈消解艰难的现实。
竹叶、口罩,赵半狄的“前世”与“今生”
赵半狄曾经以“熊猫人”系列作品成名于国际艺术舞台,“熊猫时代”可以说是赵半狄最重要的一段艺术时期,是他从静谧细腻的古典主义绘画的一次介入社会的转身。这段大胆、通俗充满喧嚣和热情的艺术实践,令他获得巨大关注的同时也受到诸多争议,“那段时间可能是我最乐观最有热情的时期,我拥抱所有的可能性,期许艺术的强大力量,也许足以使很多事情发生改变。”赵半狄说。在“绑架”熊猫作为其艺术符号十余年后,赵半狄以一句“熊猫飞走了”告别了这段疯狂点时光。此后,熊猫再没有出现在他的作品里。赵半狄重新拿起画笔,在画画的同时,也开始了他另一场艺术的狂欢——在美术馆里的“派对”。
他如此解释自己的两面性:“近两三年,在我热衷于创造一个个热闹的艺术派对的时候,另一个我回到画室里,踏实地坐在画布面前。这是有原因的:与这个世界交手之后,我逐渐对所谓‘真相’感到失望,而更加在乎‘表象’。绘画,这位老情人,此时的归来,有了新人的容貌。”
而在残酷艰难的疫情时代里,如同油脂、毛毡对于博伊斯的记忆,竹叶,是熊猫这个濒临灭绝的动物在缺少肉食的环境下,赖以续命的食物,对于曾经的“熊猫人”赵半狄来说,竹叶也同样是生命与救赎的象征,是赵半狄的“前世”记忆。
因此,在口罩吊床下,铺着厚厚的竹叶草坪,这个柔软的、散发着竹林的清香的空间,是跨越赵半狄至今整个艺术记忆的“乌托邦”。
各路人马纷纷做客的小窝
《赵半狄的小窝》在昊美术馆展出时,接待了来自社会各个职业、阶层的人们前来做客。有大学生、留学生一起野餐、交流近期经历,有被疫情阻隔在上海的外国人一起诉说疫情以来的心路历程,有“读书群”的书友一起分享书籍——“一本书,一瓶酒”,尽兴处,赵半狄朗读了卜伽丘的《十日谈》。
赵半狄的朋友们也纷纷来到这个“小窝”里,有艺术家、策展人、美术馆工作人员以及各行各业喜欢艺术的人们,他们与赵半狄聊天喝酒、谈论艺术和生活……他们坐在竹叶上,或半躺在吊床里,在象征生命与救赎的庇护所里获得片刻逃离现实的时光。在这场展览里,赵半狄以最自然的生活方式再次介入进行创作,他和来到小窝的友人们既是参与者和表演者,又是作为艺术作品的对象和媒介。所有的谈笑风生都被记录,剪辑而成的视频在之后几个月的展览中循环播放。在此刻,艺术和生活的边界模糊,观众进入了作品,并成为了艺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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