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凡“道丰蕴珍”｜艺术当代
2022-05-11 14:01

2020年9月15日，“道丰蕴珍——申凡个展”在上海宝龙美术馆开幕。作为中国领军艺术家之一，也是中国最早从事抽象绘画创作的艺术家之一，申凡以其先锋性与艺术个性，创作生涯四十余年。他的风格不能简单地归类到某种属性的“主义”或“流派”之中。这次，他带着不同阶段的重要作品亮相上海宝龙美术馆。

本次展览呈现了申凡由平面走向装置艺术过程中的重要作品，包括他于2012年创作的型装置《山水—9210—线》，以及他于20世纪90年代在欧洲陶瓷艺术中心（EKWC）创作的系列陶瓷作品，此外，他还为本次展览创作了一件新作品《九个太阳》。

他的大型装置《山水—9210—线》，包含了二百二十八作品，是申凡用艺术语言来表达社会议题的代表作。整件作品气势恢弘，一块块厚重的水泥，一根根代表股票走势的钢筋，诠释出当代的城市山水，申凡称其为“经济的山水”。这件作品的创作跨度有二十余年。申凡曾亲历证券市场，并于2011年开始收集中国近十九年最重要的“发展依据”——上证指数的曲线图。作品名称中的“92”代表1992年，“10”代表2010年，因为上海证交所1990年成立，并于1992年开始引用指数模式。申凡收集了自1992年起每日、每周、每月、每年的指数数据，作为他新的山水的依据。艺术家解释到：“用钢筋做的这件作品，钢筋的线条来源于上证指数，上证指数不容易拿到，不可能每个月去问他们要，但银行有这个数据，每年的数据都有，当时找了一个银行的朋友，然后再还原成线条。这个作品是19年乘12，十二个月，每个月是一根月线，这个月线我等比例把它拉长，有的短，有的长，有的是曲线，有的角度大，有的角度小，所以线有长有短，有的可能一个月没有，基本上就是一根直线。”

《山水—9210—线》可追溯至2008年参加意大利Artissima博览会期间，展出的作品《山水——可阅读的》霓虹装置，三根股指曲线图组成的作品，由此引出之后他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持续思考。甚至，他山水的观念可以追溯到早期油画的“山水”系列。他在采访中表示，早期的架上山水，与这些作品有着内在的关联性，但“经济山水”与自然山水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1998年，申凡驻地坐落于阿姆斯特丹附近的“欧洲陶艺中心”，并创作了几组由融合黑白两色的花阵集合和黑系列、红系列、方形系列组成，这些构成了他早期陶瓷作品的代表。陶板为单色，黑、白、红，申凡在作品中惯常使用单色，作品在不断重复叠加的过程中，自在游走于极简与繁复之间。一如他早期的绘画，如展出的《98CR》。后来他的陶瓷作品出现了很多系列，有的作品将原本一朵朵绚丽的花做成了簇状实心的花，这种在烧制和上釉时更有难度。比如红系列有正圆和椭圆形状，造型相同花纹也相同，但色彩上却有细微的变化，他处理的非常细腻。在荷兰期间，他共创作了红色、黑白、绿色、花型系列等陶瓷作品。本次展览的陶瓷作品，除黑白花阵，还有红色、方形系列等。黑白两种花色，让当时许多国外艺术家以为这些作品汲取了道家“阴阳”的思想。实际上，这黑白两色是取自荷兰成群结队的牛群，是荷兰日常生活最常见的两种颜色。

申凡的作品以面貌显著的不同系列构成，材料也不断变更。2000年，申凡用在不同城市拍摄的天空制作了一件灯光装置，这也是他的第一件装置作品，也标志着申凡的又一个创作阶段的到来。他在抽象中加入了具象的表达，以此希望跟生活发生更为直接的发生关系。2006年，他在上海双年展上亮相的霓虹音声影像装置作品《山水——纪念黄宾虹》，开始探索在视觉质感上延续中国古代文人艺术的气质，重新分析古典山水画的空间和笔画结构，同时在新的媒介和空间关系中，再现了文人艺术中最重要的自然、自省以及共通的感知对当下时代的穿透力。申凡近年的新作品回到直觉，以及对作品的“体认”这一观看方式中，通过视觉、触觉、文本等不同感知方式的转移，提示了观看方式的综合性，并包含了他对观看逻辑的变更和完善。同时期，艺术家创作的抽象绘画作品则体现了他对中国传统山水画中“山水”的重新诠释和对大自然的独特理解。在受道家影响的传统东方语境中，山为阳，水为阴。这种山的阳刚之气和水的阴柔之美，被艺术家的山水画打破——他描绘出曲线的山和直线的水，从而赋予了“山水”新的造型与气韵。

作为上海本土的艺术家，申凡在松江的工作室现已有十多年之久。他在有两间工作室，分别位于两个园区内，中间相隔一条马路。一间工作室位于一楼，用于大型装置创作，工作室中放置的是艺术家早年及今年创作的新作，另外那间工作室用于平面作品创作，格局相对简单。

申凡曾说：“艺术就像一种语言。同样使用语言，每个人使用语言的风格却是不一样的。跟你的阅读，使用语言方式有关，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要表达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然后用别人表达和他有关的东西的方法，肯定是不对的。所以找到一个方法还是必须的。这个方法要容易，如果是很难的方法的话，事情也不容易做好，必须要是一个合适自己的方法才行。自己的艺术，像不得别人。”

他对创造的摸索，经历了从激情的触碰，到冷静的叠压，再到具象的引入和更多媒介的拓展三个阶段，因此我们看申凡不同年代的作品，会发现一个从自我的坚持到对生活的融入的过程。他根植于东方哲学来探讨西方艺术给中国带来的当代性。自20世纪90年代起，他结合了早期纹饰艺术中的个别符号，以重复单一的叠加方式去除个人主义的情感与欲望，以表达精神的纯粹。

申凡为此次展览特意创作的新作——《九个太阳》，画面中，一个个单色的小圆绕着大圆的路径排列，笔触节制且富有音乐般的韵律感。其寓意很可能与展览主题“道丰蕴珍”相谙合。“申凡的作品从不指涉世界以及世界的观念，它只是指涉自身；它用色层、物痕和颜料的堆积来获得一个新空间，因为它就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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