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7 15:10
本地艺术家赵仁辉与建筑师曾庆中在吉门营房合作大型装置“森林研究所”，通过河流平台、森林观察室等，观察有50年的吉门营房次生林生态与历史，思考我们与大自然的关系。
很久没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伴着一窗的绿意，心慢慢静了下来。夜里在水流声中睡去，凌晨四点被路过的车声唤醒，水声不绝，仿佛置身城市与森林的边界。
去过吉门营房（Gillman Barracks）多次，从没好好看一眼这片次生林，尽管我常经过它，到南部山脊走路。
本地艺术家赵仁辉（38岁）经常路过龙沟河流，在与得奖建筑师、艺术家曾庆中合作大型装置“森林研究所”（The Forest Institute）时才真正听到水流声。
搭建“河流平台”
他们搭建了一个“河流平台”，让访客近距离靠近河流。这条河流从不间断，可能从高山流下来，通向拉柏多红树林一带。展览策展人邓智文指出，新加坡这类绿色地带其实四通八达，相互连接，只是我们一般不会去观察、留意。
“森林研究所”位于吉门营房洛克路第7座，有个研究装置展示50年历史的吉门营房次生林的周边生态与生活痕迹。这里曾是原始森林与沼泽地，是女皇山（Queen's Own Hill）所在地，在1930年代树林被砍伐，打造为英殖民地军官和家属的住所，英军撤离后有一部分遭废弃，树林再次迅速占据，自然生长繁衍形成森林。
赵仁辉花了五年时间研究吉门营房次生林，曾在2019年新加坡双年展展出装置“女皇山及其环境”。本次展览装置像个舞台，有个电视荧幕播放40分钟录像，是赵仁辉调研拍摄的水流边鸟类、四脚蛇等出没的镜头。周边散置他在次生林发现的一些旧物碎片：1950年代Samsu空玻璃瓶与陶罐用以私酿米酒，一块印有“亚历山大”的残砖块，一小块学校泳池的马赛克地砖残片，河边发现的石头与石灰块，橡胶园遗物等，并以手持巴冷刀的英军在次生林的档案照，在这一带出没的猫头鹰、麝猫等图像点缀，面向的观众是——次生林。
次生林之后是组屋群。邓智文指出，吉门营房归新加坡土地管理局管辖，次生林土地属于建屋发展局，日后若有一天它重新发展（其面积可建六七座组屋），至少我们能意识到失去的是什么。
曾庆中说，这个场域装置扩大了对城市与自然的探究，二者之间不自然的张力，思考我们与大自然的关系。这里有丰富的历史，让年轻一代做决定：这座次生林是否该清除？
曾庆中找来了本地最后一个用木板搭建街戏舞台的匠人，仅花一天时间建构出一个长达12米，离地面3米的架构，结合婆罗洲传统长屋与现代钢翼设计的建筑装置，展示次生林的种种。
赵仁辉说，次生林有一只“专属”长尾猕猴，布展时来捣蛋，将布置好的一切物品弄乱了，还在不远处“督工”。
在森林观察室看花听鸟鸣
装置旁有长凳，请坐下，花些时间欣赏次生林的生态风景。次生林普遍可见本土品种星果木，文莱的国花，花呈黄色，花开时招来蜜蜂，果实成熟时裂开呈粉红色星形，吸引鹦鹉、鸽子等前来觅食。星果木叶子可用来包椰浆饭等美食。
不过，星果木在凌晨3时至5时花开，下午三四时花谢，上午七八点鸟群最多，若能入住“森林观察室”一晚，更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这也要看运气，我在1月27日晚上9时多入住，隔日天刚亮，树枝头上“剪”出三两只绿鹦鹉与鸽子的身影，但它们偏偏不飞下来，奈何？
上午7时半与赵仁辉聊谈，听到世界珍稀鸟类黄冠鹎的悦耳鸟鸣，它们栖在对面建筑屋顶，我们只能遥遥对望。这种鸟类全世界只有500多只，而这座次生林竟然“窝藏”几只！这里有百多种鸟类，你听了会否兴奋？
回到甘榜时光
森林观察室提供与吉门营房、森林与鸟类相关书籍和望远镜，设置三个小荧幕播放录像，不外提醒：即使睡了，河边的鱼儿鸟儿仍然活跃。房里提供两个大人与两个小孩的可折叠床与睡袋，快熟面饭矿泉水零食，仰赖电池供应电灯风扇6小时。垃圾得放入密封塑胶袋内，以免招来蚂蚁。房里没有厕所，得外出走两分钟到第9座建筑，令我仿佛回到以前的甘榜时光。
随赵仁辉走入次生林，配合展览主办的“自然徒步”报名满额，踩出人路。大自然的生命力是可叹的，杂乱无章。我们跨过粗厚的树桩，赵仁辉说，这是外来树种合欢树，迅速占据次生林，一年长一米高，成为主要树种。他沿途指出了：高耸合欢树枝上有老鹰的窝，倒下了的树桩上有麝猫的粪便。
展览是国家艺术理事会和新加坡旅游局联办的“城市周围的艺术”项目之一，即日起至2月14日上午10时至下午6时，在吉门营房（7 Lock Road，靠近停车场B，S108935）举行，每人收费5元，现场购票。森林观察室与自然徒步报名已满，详情上网theforestinstitute.sg了解。
作者：黄向京
来自 /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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