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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Xiangcheng: Spending 200,000 Yuan on a Camper Van at 70, Just to Hold Exhibitions
Hu Xiangcheng: Spending 200,000 Yuan on a Camper Van at 70, Just to Hold Exhibitions|Fanxi Culture
2024-12-05 15:53

他1950年出生于上海,称自己这辈人,像过了别人好几辈子。

他1976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留校任教的10年教师生涯中,作为师者,培养了陈箴、蔡国强等享誉全球的当代艺术家。

他1986年赴日留学,开始当代艺术的实践。游历欧美、非洲,受多重文化的滋养,形成开阔的国际化视野和艺术语言。被他戏称为“游牧状态”。

他在上世纪90年代初,受方增先邀请回国共谋上海双年展,筹措资金,汇集各路资源,为上海双年展的顺利启动立下汗马功劳。

2000年始,他致力于恢复传统文化生活,积极呼吁保护老建筑,希望创造一个理想化的社会小结构出来。

作品美丑未分之前是很高的境界。——胡项城

2020年10月15日下午,“无始无终的对话 胡项城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启幕。今年已经70岁的胡项城,似乎依然像40多年前从上海戏剧学院派出援建西藏大学一样,充满了激情。为了到中国美术馆做这次展览,保证让和他一起工作的助手万无一失的来去安全,70岁的胡项城花20万买了一辆房车,带着两位助手风尘仆仆而来,任何事情都亲历亲为。“我们宁可不做这个展览,要保证布展的人、看展的人都安全,不然对不起人家呀!”也因为种种条件的限制,胡项城那些巨大的鸿篇巨制般的大型装置都没有来京。

这次展出的作品中,基本都是架上部分,不仅有艺术家在疫情期间的全新做品,也有以往的旧作重新梳理和再创作而形成的新作品。这次展览的线索,以胡项城的创作观念和时间线索双重并行展开。

生机和希望 与天地对话

进入展厅,首先会被一组金属铝泛着银灰光泽的大型雕塑(装置)吸引。充满了未来感的整体造境,仿若是来自地外星际的景观。这件作品是此次展览唯一的大型雕塑(装置)作品。

“在半坡遗址鱼盆中的鱼象征了带领人们走出黑暗,克服危机的记号。在中外各地鱼作为吉祥物也十分普遍,这组雕塑既像岩石又仿佛具有生命体的灵性。所以雕塑仰望着上方的鱼。在疫情全球爆发的当下,我们祈愿生命的奇迹能够足够顽强⋯” 这组作品的下半部分仿若金属岩石和生命体的结合,仿佛是向上望向鱼群的一张张人脸。这些由就塑料瓶子重新改造成的鱼,银光闪闪,与间或散落在雕塑各部分的小灯形成光色变幻的奇异效果。

这组雕塑是今年疫情其间所创作的最新的作品,胡项城以明快的基调呈现的某种群体的生命状态,每一盏小灯都具有了祈祷祝福的象征性仪式。

如同他对疫情影响下的世界向哪里去?无论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都相互关联的命运共同体,他都以作品的方式表达了艺术家深切的关注。

“这一组雕塑《鱼·生命体·不息》,我希望可以让人们看到希望,获得安慰。”在长期乡村建设和保护的过程中,他积累了很多被人遗弃的老建筑的构建碎片,也放入了这组雕塑的各个不同的位置。


在他看来无机物和有机物,现代的工业碎片和古旧的家具建筑碎片都是可以互相转换,产生新的意义和价值的,从这些新生的作品中,让人们可以感受到信心和希望。

胡项城计划未来这组《鱼·生命体·不息》的作品,可以在海边实施呈现。当这组装置上的每一盏小灯在天地间形成对话。

“目连戏又称鬼戏,是黄山一种地方的戏剧,从明代一直延续到现在。遇到大的灾难的时候祭祀,就是人与天地鬼神对话。”胡项城认为真正的艺术品,也是诞生在人类遇到巨大灾难的时候。

超验的视觉感受

在《鱼·生命体·不息》的对面是一系列宣纸拓印,重新拼贴的架上新作《未来生物教科书》系列。在胡项城的艺术创作中常常会看到以重组过去作品的方式,形成对当下现实的再表达。胡项城说:“当代艺术发展的前因后果,同样是时间长河中的一个片段。艺术创作在其中有自己的道德和责任。”

“无论具象或抽象,都是艺术家依托的当下的认识去表达时空关系。”胡项城的《未来生物教科书》系列中出现的类似人类和其他生物的图像,以及不同时期创作手稿中出现的以线条或单色勾画的神秘图像。

在《再科幻》系列、《杂技爱好者》、《无始无终的对话》等作品中,胡项城都运用了一种直接从管中挤出的颜料形成的或圆或方形的粗重线条。这些线条形成的或人形或几何形状的凸起图像,把巨大的画面切割重构,与下面多层的平涂共同构成多重的空间。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打破浮雕与绘画的界限。

在上海戏剧学院常常可以看到舞台上的种种表演,在《杂技爱好者》中胡项城表达了一种命悬一线的紧迫感,也是艺术家对疫情下现实的种种关注和忧虑。

“我80年代在非洲看到波须曼岩画,也受到滋养。《再科幻》有象征远古痕迹的图像也有一些现代科技象征的晶体结构。这些线条就像工业化生产出的产品,通过挤压形成,又是种蠕动的生命体或者排泄物。方的线条就是人工干预下工业化的物质形态。”胡项城的一组组巨大的综合材料绘画如同以如椽巨笔完成的远古岩画,同时又是极具实验性的现代主义巨幅作品。这些画面中常常出现的偶发效果,也预示着未来的不确定性。

“《无始无终的对话》我用了几乎是我身体极限所能的达到的长线条。这些线条有一种下坠的感觉,色彩我用了敦煌的中国壁画的类灰色系。”胡项城在这组重组的系列作品中形成了更多偶然性的表现方式,让画面自己形成超越理性控制的偶发效果,形成超验的视觉感受。

蓬莱 共同的家园

在疫情期间,胡项城与夫人共同完成了一组系列作品《蓬莱幻景》。是展厅中唯一趋向唯美的作品。

《蓬莱幻景》中的鱼不同于其他《鱼家族》等等作品中出现的图像那样充满了对生态问题和文化等等现实的问题的追问和忧虑。而是一种恬淡自在的审美趣味。

“这件作品用了很多我老婆打毛衣用的毛线,我们小时候穿的毛衣都是母亲一点点用毛线针编织出来的。人类最早、最广泛的艺术创作,就是女性的这种编织艺术创造,现在给机器替代,大家都不干了。”在《蓬莱幻景》中毛线形成的线条可以是海岛,可以是渔网,这些线自由组合与下面多重色彩、线条形成的图像共同构成丰富的画面。

在那些现成品的门牌号、口罩等等拼贴组合而形成了“家园”概念。胡项城希望通过这件作品向在疫情之下的人们,传达美好和温暖的信息传递。

历尽苦难的西藏组画

在这次展览的筹划过程中,胡项城在多年没有翻动的旧作堆中翻出了《生息》西藏组画。总共有四件,此次展出了其中的三件。组画创作于一九八零回到上海后。

1978年至1980年上戏派出当时风华正茂的青年教师胡项城,援建西藏大学。

“藏族人和非洲人一样,没有人不会唱歌跳舞。不像我们现在没有卡拉OK不会唱歌了。当时,在学校外面还有几头毛驴,它自由自在的吃草,我们往返学校就骑毛驴,不需要人管,很好玩。”那段日子,胡项城体验到一种自在的生活。

1980年胡项城原定结束工作回上海前的一个月,带学生去山南,从山顶画雅鲁藏布江时出现意外,他从山上摔下来,九死一生,直到傍晚藏族学生才找到已经摔成重伤的胡项城。

其时恰逢援藏的苏州医疗队在附近,进行了有效的及时救护,第二天即飞回上海。至今背脊,手脚都仍有伤残。

这次经历伴随了终生,使他对生命,对一切变的既认真又超然……。

“这几件作品是在回沪伤痛中完成,这是个体感受,人人都可能遇到突发的灾难。作品虽然破损利害,但对于我十分珍贵。”胡项城当时在三合板上画了这组西藏组画,画的背面已经有些破损。

“我最初也与其他艺术家一样,被异地少数民族,风情人物所吸引。作品往往就表达眼前的现实。”胡项城从一个无神论背景的城市去到当时宗教气息浓郁的异地。常常引发他的思考,因此作品中弥散着神秘的气息。

108个日常碎片同构的视觉个案

在展览的终点,艺术家现场创作了此次展览最大体量的作品——《星宿108》。“在上海收到了展厅的尺寸,只能大概预测选择了108件作品来拼接构成。”胡项城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然非常符合他的预想。

在四号展厅的尽头,《星宿108》由108幅日常积累绘制的大小形状各异的小作品共同构成。

重新组合后形成的绘画装置,记录着艺术家日常的思想、体验的诸多轨迹,如一个凹面的镜像。

“道教里面108也是一个吉数,也是《水浒传》里中国人民族性格中‘义’的呈现。也是我的作品由局部到整体的观看。”这件作品把碎片的日常体验整合为一体,如同一部个人的传记大书,只是它以更加动态的不确定语言讲述着是视觉的个案故事。另外,还有一段视频资料呈现艺术家胡项城的过往生活和创作,以满足观众在现场看作品之外,对作者背景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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