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国先生说这组摄影作品是“照片而已”。
我知道他的心态很平静。他同时给我们两个“客观”:他客观地记录了皖南泾县某地的一个村景;他又客观地看待自己的这些平淡而又多样的图像记录。一个人平静地进入一个“他们”的境地,又在日常生活中生成了这一境地的关于他们的“我”的影像历史,在文本上对一个异己的生存空间赋予更具体的时间意义。
我读这些“照片而已”的摄影作品,能感到汤国先生潜藏其中的客观和平淡是在那个地域与民风中日久习炼之后的结果。这是一种熟习之后的静观,淘去了陌生人的奇观。他在来信中说:
山村以种水田,桑蚕,茶叶,竹笋,板栗为业。
各种生产,劳动工具乃传统型制。水牛耕田,手工制茶,竹扁养蚕,自古至今未有重大改变。村茶叶年产量二千多公斤,板栗年产量30吨。
他文字的叙述风格与摄影的拍摄风格如出一辙。因而,体察的作用无处不在。
实际上,这些朴素自然的村景,还有村景之中的乡村屋景,对我来说既是淡泊的抒情诗,又不是淡泊的抒情诗。它们以及村民的魂魄早已处在现代化巨浪的包围之中。部分地波及到。旅游则是现代化浪潮的先行力量。因此,汤国先生以客观而又平淡的风格所拍摄的这组作品实实在在是一个古朴村落的提早的挽歌,又是我们大家未来的“昔日之梦”。
写于北京南湖渠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