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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东作品中的中国知识分子(节选)

作者: Elisabeth Slavkoff 2005

七个时髦的年轻人,在迷雾缭绕的黄山山峦中游荡,依稀听见一个声音,一首挽歌在哼唱:“我注定要失去他,我们的星座也不相称。”

一个时尚的都市青年和一个乡村女孩,在芦苇丛生的湖上,在古老的渔船上伤感地爱着对方,听着熟悉的中国民谣《留兰》:“舍不得的泪儿花花,像那落下山的霞光,静静的小船上,站着一位留兰姑娘。”

看着两个在海滩上相恋的人,他们在马车里,在一匹白马上…画面突然翻转到他俩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坐在逃离失事海船的木筏上,拼命挣扎求生。倾听,金望多愁善感的音乐,正由穿着西服的乐手们,在黄海边的石头上优雅地演奏着。

这些中国艺术家杨福东的电影和录像作品:《竹林七贤之一》(2003)、《留兰》(2003)、《靠近海》(2004),曾在一连串国际艺术事件如第11届卡塞尔文献展、第五十届威尼斯电影节、利物浦双年展或者如“泰特现代艺术馆:时光区域-新电影和录像展”这样的展览会上展出。人们同时也通过如《Alors la Chine?》(2003,巴黎蓬皮杜中心)、《现在中国》(2004纽约现代艺术馆Gramercy剧院)这样的中国艺术家集萃展,还有特别介绍上海艺术家的展览《影室》(2003巴黎)、《轻而易举!》、《上海拼图2000-2004艺术展》(2004奥斯陆)、《Shanghai Modern》(2004/2005慕尼黑)来了解杨福东的作品。

虽然当今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已变得无足轻重,但是他们还在寻找一个自由的空间。在这一点上,西方分析家伊娃(Evasdottir)提出了“自主”的论点,受西方诸如葛兰思(Antonio Gramscis 1891-1937)的“文明社会”和哈贝马斯(Jurgen Haberbmas 1929-)的“公共空间”的论点的影响的中国的分析家相一致。鲁晓鹏认为由评论家、记者构成的自由论坛空间被继续扩大的潜力很大,前卫文学作品、艺术展览、高等教育学府和教室在九十年代末期自由思想驰骋的特殊地盘所在。斯蒂芬-赖特(Stephen Wright)也指出作为打开新公众空间的英特网,“增进多元化思想发展和增强社会文明”机会也是有限度的。不管怎样,杨福东的艺术作品在他的中国网站上被激烈地讨论。

到现在为止西方热情的接受了杨福东的作品,和其他非西方艺术家一样,杨福东作品中的紧张与联系,疏离于西方舒适和安定的社会环境之外。卫报(The Gaurdian’s)的艺术评论家,同样也是画家的Adrian Searle 称赞《靠近海》(2004)为利物浦双年展真正主要的作品:“不同凡响的张力与神秘,充满了难以忘怀的影像和音乐,打动了我。”在美国,波尼提David Bonetti评论道:“《竹林七贤》有着令人窒息的美!是非常出色的作品。”同样,住在Burlington的Tony Godfrey在认为《靠近海》拥有其他利物浦双年展参展作品不具备的:“超越作品感官可能性之上,浓郁的激情。”

在我的眼里,杨福东录像作品里最打动人的仿佛绘画般的特质,那种感官上神秘的美,带着某种不和谐,有如《靠近海》里金望的音乐。就算意念变得抽象,作品仍牢牢地根植于中国山水画传统与混合摄影方法,后者为30年代上海摄影家郎静山(1892-1995)发展的拍摄方法。他的风格倾向于西方蒙太奇摄影,但他不像那些蒙太奇摄影师不厌其烦地关注所有细节。故事和思想对作品至关重要,郎静山发明了一种从两张以上底片里只洗出所需要部分影像的技术。在西方,这种选用技术的目的是为了打乱作品想表达的一种平衡,以传递当今人们的内心思想。但郎静山的目的带给人与第一视觉相反的感受。他要制作出理想化的完美场景。同时,他所要展示不是存在的东西,而是他眼睛里发现的东西。他作品的前景上常常带着明显的剪影,而中景和背景则由一种朦胧的东西被区分开来。杨福东的作品也相似地在这种30年代中国风格里游移,因为这种风格里已经蕴藏了对西方现代主义的转译。在郎静山的作品里,这不仅仅是一种新形式的类型,而是通往视觉记忆之路。《留兰》(2003)同样也是关于一种不落入附庸风雅和伤情怀旧记忆的俗套,两位艺术家都采用了简化的形式,舍弃多余细节,运用某种微妙的灰色调子。技巧上,他们似乎瞄准了相反的结果:对于郎静山,他的目的是技术的完美,而《留兰》则技术含量不高,却减少了物质化的嫌疑。杨福东的艺术是一种“平衡、纯真和宁静的艺术”,在某种意义上犹如马蒂斯(Matisse)在《画家的笔记》里写道的,但丝毫不缺乏“画面里的冲突和焦虑因素。”

西方观众刚接触杨福东作品时,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到美和感官冲击上,而中国的评论家却关注那些焦虑的元素。比如,姚远将人们的注意力带到了杨福东作品里那种于生俱来的焦灼感。这种张力来源于都市现代化和日常生活的对抗。的确,有很多象征性的东西,比如绝望爱情中的伤感对白,一首关于分离的民谣,如泣如诉的配乐都指向一种疏离和不安。一旦观众意识到这一独特视角,他们将感悟到更多的困扰,那些表演者过度夸张的表演,交织出了一个不真实的怪圈;还有那些在大海边岩石旁演奏西方乐器的乐手,暗示了一种布莱希特(Brechtian1898-1956)的戏剧感,以及它带给观者的距离感。还有《靠近海》里面漆黑的房间里有十个银幕,于是造就了(至少在我眼里)利物浦双年展上最强有力,最有说服力的作品,同时它也产生出艺术家主导观众的强势关系。

相关艺术家:
YANG FUDONG 杨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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