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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辉:我从没想过要表达绘画

来源: 艺术碎片 2018-04-18

作为绘画艺术家,刘晓辉的实践始终围绕着其生活线索(路径)。他运用指向性模糊的题材和寻常的场景事物,在对于“当下经验”的不断肯定与否定中,来寻找一个“空间”进行反复实践和判断何为真实。而在近些年的创作历程中,刘晓辉从完全的可理解性,从线条的纯洁和封闭,到线条的交叉、对偶、嘻戏,直到现在的线条断裂、豁口、隐没,到色块的不可理解性,而将绘画转向了不可理解的事件。

Q:在你写的文章《关于真实和可靠》中,获取到你最近的绘画一直在思考“什么是真实和可靠的?”这样的问题,甚至你也形容画面中镜子这一具体形式的出现也愈越发符合自己所认知的“真实和可靠”。但这让我想起你过去的绘画,似乎其中的人物显得更具象,看起来更接近表象的真实感,那在过去和现在的绘画中,关于“真实和可靠”在理解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刘晓辉:现在画画对我来说有了一个变化,就是它越来越像做一个事情,我并不在意每一张画、每一笔具体指向什么东西,绘画就等于是我做这个事情的一个容器和载体,在这个载体里会包括造型、结构、绘画性、绘画本体等细节性问题。每个人看待世界的问题都不一样,我确实提起过“真实和可靠”,但是我认为并没有“真实和可靠”,它就像一个游移的东西,永远都离你挺远的,你想去触碰它,它就移动了。如果说“真实和可靠”,它更像“你想触碰它的这种愿望和它产生的关系”——闪躲和游移的那个过程。所以这对我来说是比较在意的,当然它要承载在绘画上。

Q:很多人都观察到你此次展览中的作品相较之前的的作品有一些变化。比如你两三年前的作品中女性的背影会有一种非常安静的氛围。但是在这次的作品中则更具动态,你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一种尝试呢?

刘晓辉:确实别人都说我之前的作品比较安静,比较优雅,或是像大海一样……但是我不这么看。因为我知道这些作品都是一层一层画出来的,是一种结构的建立。不过它承载的东西是一个女性的背影,所以会给人一种假象:从图像上看比较优雅、宁静。

在这一次的展览作品中我稍微加了一些动作,随着绘画时间的增加动作也越来越大,就给人带来运动和有力的感受。但是对我来说过去和现在并没有本质的改变,只是载体换了一下而已。如果我下一个载体选择静物,它又会呈现出安静的一种状态。我认为图像给观众带来的思考空间,跟我的认识和工作方法过程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可能还需要用一段时间继续画和探索。绘画是一个比较长时间的事情,它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说明白的。相较于载体,我作品中人物的比例都经过了很多次调整,包括颜色的关系,画面的结构、笔触,我关注的是这些东西。

Q:你在这次作品的创作中主动限制了颜色的使用?

刘晓辉:我不想画出像什么东西的画,像什么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画画时用的笔我从来都不洗,就往水里一泡,因为不需要调色,不需要处理的特别好。颜色对我来讲有点像砖头,像建筑的工具。我只是想将颜色作为一个有质量的物质的素来搭建,所以没有了调和功能。我觉得用纯度就可以,这样画画的时候就变的非常得简单,也不用那么多颜色,就是黑白再用点黄。

Q:你的作品中多次出现“镜子”这个物品,你描述的就是镜子本身这个物体呢,还是说使用它作为一个方法去呈现空间关系,又或者是将它作为空间的参照的一种隐喻?

刘晓辉:我创作的特点是没有预先设置,没有去想使用镜子的某种含意。每张画画的时间很长,慢慢就有了镜子、一些植物,再后来又产生一些形状。其实出发点是我画一个人在穿衣服或者脱衣服,然后一般家里会有一个穿衣镜。我比较在乎人的动作,先有的动作,才有的镜子。镜子里人的形状,其实是反着的,不是现实中的,他已经被改造了。画面中先出来一个动作,然后镜子里又出来一个动作,变成两个动作——一个真动作、一个假动作。我开始画的动作是一个样子,慢慢就变成了后来的动作:真的假的,实的虚的;开始的,结束的;控制的,不控制的。我比较看中这其中的空间和过程。

Q:举一个例子,你在创作的过程中,可能在某个时刻看到了镜子中的影像,然而人在做动作的时候是富于变化的,直到动作结束之后回忆时,很多空间关系会更加模糊,你是如何把握这样的一个过程的,这与你在创作中对时间的理解有关系吗?

刘晓辉:我画画时会改来改去,每次改都是从结构上进行改动,比如说四个人去掉一个,或者是移形换影、大卸八块,这样的改动会发生很多次。改的过程中,有好多都是出于一些身体反应和心理反应,可能就是每天的经验,或者说一时的控制与意外这样的因素。

我用了很多精力去画这些形状,最后呈现出了一种看上去很轻松的感觉,但其实画了很多遍,互相挤压出这些形状,它们是非常准确的。准确这个词很有意思,就是标准,标准也是空间。往左一点,往右一点,大一点或小一点,加点力度,或者说再温和一些,不断地尝试。 所以我觉得人的心理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想,怎么来活?是活的开心一点?还是活的勤奋一点?正能量一点,还是腹黑一点?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每天面对的生活都在调试,尽可能去找一个自己所要面对的状态,你不能说今天的人生观就能面对未来的所有情况,它都在变。

我比较喜欢作品自己能变,虽然我也想设定一个特别好的目标,但是我每次这样做都失败了,所以后来我比较喜欢让它多花点时间,多做点尝试,看看作品自身能否有一些变化。

Q:一张绘画停止在完成状态的时候,它像是一个结论,但是这个结论又包含画面里的空间变化,它也许更像是一个你思考摸索的有厚度的时间过程,所以在你的画面中既能看到结果又能看到过程?

刘晓辉:我还是希望从开放的角度来看待这些画。之前也有人经常问我:画那么多遍,为什么这一遍就停了?我觉得当然可以再画一遍,其实这不重要,它只是一个认知范围——认知到一定的范围之后,多画一遍少画一遍不是重点。

这次我出的书里有一些过程图,过程图能起到好的作用是因为它有一些更模棱两可,更生硬,更虚的东西。但是人都是有局限的,反复在一种界限里走来走去,走多了好多生动的和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就没了,人总喜欢去控制。

Q:从个人的角度你是怎么理解今天绘画性的需求或者是它的作用的?不一定针对你的绘画。比如说结构,它也是绘画性导致的作用?

刘晓辉:我是科班出身的,虽然绘画的经验比较多,束缚也比较多,所以对我来说它就像一件事儿,而不是这张画,我面对这件事情就像一份一直在做的工作。

大家现在谈论绘画,都喜欢讨论比如为什么画这么大,或者为什么画个人,或者为什么作品变了。其实我觉得尺寸之类都不是重点。绘画的意义已经变了,画得好与不好的标准失效了,有画得不好的画吗?就像安迪·沃霍说“怎么可能有美和不美的人,所有的人都是美的”,很有意思。标准失效了,画大画小都变成另外一种层面的东西。所以我觉得绘画最后会变成一个非常个人化的东西。

我不想对别人说绘画的表达,我的问题都是自己的问题,也就是说我在尝试解决一些我的经验的东西,和一些控制之外的东西。

Q:作为一个艺术家,在这样的标准失效或者说标准多元的情况下,你在创作的时候将什么作为依靠或者依照?

刘晓辉:并没有一个确立的目标是可以依靠的,我的创作依靠的就是空间和运动的区间,这是可以依靠的。比如说方圆五米内的空间,我在这个空间中运动,因为动所以有所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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