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断地有纪念碑和无名烈士墓园出现在我的东南亚旅行中,似乎没有什么比它们更能鲜明地表现现代民族主义文化了。这些形态抽象的纪念物被赋予公开的、仪式性的敬意,但是根本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些人长眠于其下,也许,它们本来就是被刻意塑造出来的幽灵般的民族想象。
而在一次前往泰国的飞机上,我又经历了另一种诗意化的东南亚想象。那是一本推广东南亚旅游景点的航空杂志标题:“除了雪,这里拥有一切”。我几乎被这句话所蛊惑,陷入一种迷乱的猜想。如果东南亚有雪,那岂不是人间伊甸园了?
但不幸的是东南亚不可能有雪,雪是脱离炎热现实之外的极夜想象,如同屹立于嘈杂且市井的十字路口处格格不入的纪念碑一样,同属于想象的产品。
我好奇两种不同想象的结合,于是通过图像后期处理手段,用冰箱和日常物品所制造出来的人造雪素材拼贴在不同的纪念碑照片表面,试图模拟一道光怪陆离的虚构雪景。雪的覆盖和隐藏其中的日常物品细节改变了纪念碑一贯抽象、对称又不可侵犯的姿态,并带来些许自然特征与世俗化倾向。这种转变也使纪念碑更加贴近了其周围的现实环境,而赤日炎炎下的冰封又不断暗示着这场“魔术表演”的破绽,纪念碑在此也被重新赋予了新的无意义。